說這話時柳昭訓又想起聞瑩愫上次壞她好事的事，表情就隱現恨意。再想到聞瑩愫與李元秘密見面的事，便忽然起了戲弄之心，於是又接著道：“十二月三日那天上午我碰巧在小松道上看見聞昭訓，不知你那天頂著那麽大的雪出去做什麽？”

原來那天往一側拐的是她，聞瑩愫眉頭輕皺。

這事得斟酌著答，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洩露秘密，聞瑩愫的腦子在快速地思考著。

在座的其他人聽得柳昭訓這話後都不約而同地望向聞瑩愫，想從聞瑩愫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麽來。

除了太子妃外，她們幾個每日裏閑著的時間很多，因此巴不得能聽到點什麽八卦，更巴不得聞瑩愫在人前落下點把柄。

以前，聞瑩愫對她們幾個處處退讓，為的是不想引起內部矛盾，如今見柳昭訓這不懷好意的一問，聞瑩愫覺得有必要維護一下自己了，因此不卑不亢、不緊不慢地答道：“那日我去探望一位親戚去了，這事我有事先向殿下請求過。”

聽說是太子允許的，趙良娣、祝良媛、柳昭訓和馮奉儀的表情才稍微收斂些。

“是嗎？”柳昭訓微微一笑，隨後道：“你的什麽親戚？我從沒聽說你在京城裏有親戚。”

聞瑩愫看得出來——柳昭訓是不打算輕易地放過這個話題了。

“他們剛從我故鄉來，和我匆匆地見了一面便走了。”聞瑩愫鎮定答道。

這鎮定是裝的，心裏其實還是有些忐忑。李元和她的關系是斷不能讓她們知道的。她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去見了李元。

如果事情暴露，對他們兩兄妹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可是，事情既已發生，再懊惱也無濟於事，所以聞瑩愫很快便冷靜了下來，接著道：“柳姐姐怎麽忽然這麽關心妹妹的私事了呢？”

太子妃也趁機道：“就是，聞妹妹不過出去見見親戚而已，柳妹妹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既然太子妃開口圓場，柳昭訓才強把接下來想說的話給止住，笑道：“算我無聊。”

之後便沒再說什麽。

聞瑩愫遂拿起剪刀幫忙剪窗花。

或許是因為方才那番話的緣故，屋子裏充斥著一股看不見的火藥味。

太子妃為了緩和氣氛便像往常那樣講起故事來。

只有聞瑩愫是真的在聽，其他人不過是在裝樣子。

過了不久，趙良娣以有點困為由離開，祝良媛、柳昭訓和馮奉儀也相繼找借口離開。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融洽起來。

“她們走了反倒好。”太子妃笑著說。接著讓人給聞瑩愫上加熱的牛奶，道：“這個是我姑媽的兒子從北疆帶回來的，因為是冬天，所以還很新鮮。”

聞瑩愫趕忙道謝。

太子妃又說：“這東西現在在京城花高價都買不到，你別跟我客氣，多喝點。”

聞瑩愫點頭，不客氣地喝了一大杯。

太子妃邊剪著紙花邊瞄聞瑩愫，其實她也很好奇聞瑩愫那天究竟去見了誰。

不過一想到這事既然是太子也允許的，便還是忍住了口。

那天晚上，太子在太子妃這邊過夜，久不行/房的他們終於行了一次，太子妃心滿意足地摟著太子，腦子裏又不自主地想起聞瑩愫那日出去見人的事，便問：“殿下，妾今日聽柳昭訓說在十二月三日那天看見聞昭訓外出，而聞昭訓這邊則表示是去看一位親戚，並說已得你同意，是不是有這回事？”

這話才說完太子妃就有些後悔了，暗罵自己怎麽成了這麽愛打聽是非的人。可是話已經說出口，要收也收不回了，只好略顯尷尬和忐忑地等著太子的回答。

太子知道聞瑩愫去見李元的事，聞瑩愫在收到李元的回信時就跟太子說了，還將信也遞給太子看，所以太子見太子妃這麽問便笑著點頭道：“嗯，是從她家鄉來的，她那天已跟我請示過。怎麽啦？”

太子妃忙說：“哦，那沒什麽了。”

說完趕忙轉移話題。

春節不知不覺便來臨了，由於聞瑩愫即將生產，所以東宮裏的人在興奮之餘都靜靜地等著邀月居這邊的消息。

其實不僅東宮這邊，就連皇宮裏的人也都在翹首以盼，想看聞瑩愫生的是男還是女。

於是，宮裏的人聚在一起交談時都免不了談到這件事。

自從接受祝韞的那套療法後，皇上的精神果然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現在，他不僅精神好了許多，氣色、睡眠和食量也都變好了。

文武百官在早朝時就趁機提醒他——要考慮一下立皇後的事了。

誰知他們提了這件事後皇上的精神頓時受不了，不過在朝堂上還是強撐著，然而一下了朝，他就馬上暴躁起來。

張公公趕忙派人去明月山莊將祝韞請來。

祝韞到時皇上已經將英華殿左側擺放的多寶閣裏的兩件陶瓷裝飾品給打碎了，此時正一手撐頭斜躺在龍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呢。

祝韞馬上明白——“敬莊皇後”和“立新皇後”這幾個字目前是斷不能在皇上面前提起的，否則就會再次刺激到他的神經，引起他的舊病覆發。

“陛下，他們也只是提醒您而已，您不往心裏去就是。”祝韞微笑著安慰道。

可那刺激已經產生，現在哪裏是她的一句話就能有所和緩的？

祝韞親自給他倒茶，道：“陛下先喝杯茶緩緩氣。”

皇上一把將她手中的茶給打翻了，道：“你先出去，朕想一個人靜靜。”

祝韞沒有出去，用比先前更溫柔的聲音道：“陛下想必也累了，要不先到床上躺著歇息一會兒？”

她打算在他躺下歇息時幫他施一針。

現在，他正在氣頭上，如果她給他施行催眠療法的話恐怕他也不易進入狀態。只有用針灸的辦法來緩和了。

皇上頭痛欲裂，見什麽都想扔，但心裏還存一些理智，知道自己必須得冷靜，所以點了點頭。

張公公立即上前攙扶。

一行人回了養心殿。

待皇上躺下，祝韞便上前來給他施針。

.......

親們，二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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